〈中華副刊〉心暖花開

■倪濤每當春暖花開時節,面對悠然落下的桃花,都會想起了唐代詩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不覺隨口吟詠著:「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花褪殘紅青杏小,多情總被無情惱」,「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又怎捨得一夜之間將她變得綠肥紅瘦?一抹明媚的春光,竟無法留住這纖弱的美麗。片片落紅如蝶飛舞,落地無聲,撿拾起飄零的花瓣,任春心滿懷。再次期盼,再次聆聽。春,你還會帶來怎樣的禮物,期盼那桃花依舊的燦爛,還是那次第花開的幽香,或是聆聽那花開花落的聲音,還是花退殘紅青杏小的美麗,還是……遙看草色近卻無,小草總在不知不覺中鑽出地面。特別是在鄉間行走,好像前一腳踏下去還是光禿禿的地面,等腳步抬起時,便會突然發覺已踩到一株小草。而被踩的小草不會因此惱怒,儘管被踩折了葉子、踩矮了身軀。但他嘴角依然會揚起微笑,重新站直身軀,努力探望遠處的春色。草尖大概是小草最鋒利的武器,能夠刺破寒冷的封鎖,能夠刺穿堅實的土地。每天早晨,草間上總頂著一個晶瑩的露珠,用恰到好處的力道守護著露珠的完整。在陽光照耀下,露珠裡就是整個完美的春天。當然,如果你走近細看,也會在露珠裡看到自己。那是最為奇妙的一刻。想著柔嫩的草尖頂著你的身影,搖搖晃晃的,像虛虛實實的夢,小草絕不會輕易地讓它無端墜落而使希望破滅。天涯何處無芳草,小草們是集體主義者,喜歡成群生活,喜歡在春風吹拂下,做著同樣的動作,跳著同樣的舞蹈,像奧運開幕式上的團體操。如果下點小雨,小草們便嘻嘻哈哈地用草尖撥去不停落下的雨滴,那雨滴落向同伴,又被同伴撥開。在這好玩的遊戲中,小草們增添了春色,孕育了希望。或許,在天地之間,我們也都是一顆顆小草,遵循著同樣的自然法則。每朵雲在天邊搖曳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尤其在春天。天剛濛濛亮,院子裡人跡寥寥,臘梅經過幾日的醞釀,臉羞得緋紅,嬌俏成一位位守夜的女衛士。柳樹也垂下了它那溫柔的頭髮,嫩而黃,我覺得像極了黃花閨女,否則不會展示它那媚人的風姿。杏花已經開得風風火火,在漠穀河兩岸安營紮寨,像與乾陵周邊的所有山坡約好了一樣,同時開得肆意汪洋。香氣空氣中滾動著,沁人肺腑的芳香,誘得魚兒實在忍不住,時不時將頭拱出水面,吐出一兩個水泡來。春日尋芳,獨步自然,每一抹新綠都養眼,每一朵鮮花都怡人。曾聽一位朋友說:境由心轉。只有思想轉變了,心才能寧靜,人生才會從新開始,心暖才會花開。風起梨花雪漫漫,楊青柳綠阡陌間。原來,美無處不在,美在於心境,就如清明前後的花,明知有一場嚴寒列陣以待,卻不顧一切綻放自己,硬要給我們一個明媚燦爛的驚喜。心暖花開,春光醉人,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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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那年賞雪未歸

■落蒂還是每天從黑部麗山 帶著滿身積雪回來 忘了多少日子 雪讓我們在它的背上吹奏口琴本來是溫暖的家園 瞬間爆發為洪水 氾濫了一大片土地 那些日子唉,那些日子 海鳥飛越千島 帶著白色的翅膀 把北國的冬雪 移成南國的春歌 還帶著些許夢的顏色日本清酒的昨夜 藝妓的腰身蛇類的出沒 都打敗想在遠方稱雄的雲朵 枯枝仍然在雪道上 迎接後來的朝山同鄉回去者或新的來人 眼睛不免到處搜尋 星光仍映著遠方 眼神乘著雪光 上了星空而我 仍一直在那個山道上 日夜搜尋我失落的夢 忘了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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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巧合

■巧爾幾年前父親蒔花弄草之餘,又養數尾小魚消遣度日。老人家每日餵養小魚,定期清洗魚缸,樂此不疲。去年夏天父親生病,短暫住院治療,無暇打理魚缸,回來時魚缸裡就只僅存一尾了,父親沒打算添加新成員,面對僅存的一尾,仍是每日盡責的餵養、定期洗魚缸、換水。去年秋末,父親健康狀況急轉直下,體力漸衰,肌力流失,無力爬上三樓的臥房,我們準備了張可收納的單人床放在一樓客廳讓父親睡。折疊床擺放的位置距魚缸很近,魚缸小馬達運作的聲響在夜深人靜時就不免擾人清夢,父親耳背無什感覺,輪流睡客廳沙發陪伴照顧父親的我們就不免深感困擾了。父親病後已無心餵魚、無力洗魚缸,我們照顧父親之餘,也無閒情關心那尾小魚,餵魚便時有時無,時停時續的做著。家中有人建議:不如把小魚送走,不要養了。大家討論著小魚要送去那兒呢?一是社區魚池,另一是姊姊當義工的寺院景觀魚池。不過,社區魚池裏飼養著大錦鯉,將小魚放生到社區魚池,小魚難免成了錦鯉的口中物;若將小魚送到寺院的景觀魚池,又擔心水質不合,小魚也會沒命。舉棋不定之下,小魚依舊靜靜待在魚缸裏,有一頓沒一頓地。今年春末初夏,父親病情一度好轉,但始終沒走上三樓臥房睡,父親就這樣睡在一樓客廳單人床近一年,小魚也就這麼陪伴父親,夜睡客廳沙發陪伴照顧的我們也適應了魚缸小馬達的機械聲響。月前,父親辭世。隔日,姊姊發現那尾小魚也走了。興許小魚忠心事主,追隨父親移民凈土繼續相伴嗎?這會不會是當初我們無法下決心送走小魚的原因?又或者,這不過是一場巧合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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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藝文訊息

中華民國筆會季刊《譯之華》論壇:當文學遇上AI 中華民國筆會舉辦「筆會季刊《譯之華》論壇」,今年第一場於5月19日(日)午後兩點到四點,邀請作家須文蔚(台師大文學院院長)及伊格言(小說家)對談春季號主題「當文學遇上AI」,由筆會會長廖咸浩主持。地點在紀州庵文學森林新館3樓(台北市中正區同安街107號,捷運古亭站2號出口)。免費入場,歡迎參加。5/19免費報名網址: https://www.beclass.com/rid=284d829662a088a1afb3 或搜尋Beclass線上報名系統「筆會」,詳細資料請見中華民國筆會網站 http://www.taipen.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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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只因初心依舊在

綠蒂驅動文字的輪軸從不停歇書寫可以忘卻年齡與龍鍾老態依舊馳聘著青春飛揚與少壯豪情當所有愛與事業的投資失敗告終唯有用心的筆耕收穫永比付出豐盈 文字一點一撇構築的思維永不腐朽生命就是一首永遠寫不完的詩 有境界的作品比海浪的吟頌 更久比山巔的凝望 更遠不是只有東籬菊、南山雲可以清新高遠文字的初心一樣脫塵出岫 作品是我心靈裡的收納櫃可以收藏哀傷與創痛可以延續幸福與快樂的保鮮期不使滿溢過當的宣洩只因初心依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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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拉伕戀曲

韌杰懵懵懂懂的年紀,在家裡的庭院玩耍,被一隊軍人拉去當兵,經過「國共內戰」,再「轉進」台灣,升等為「士官長」,人稱「老芋仔」光榮退伍,算一算銀行裡的儲蓄,再加上退伍金心裡歡喜,卻不知如何是好。聽說附近林老先生有一塊地要賣,私下打聽行情是能力所及,當面給了訂金,取得地契,不待公家機關丈量全數付了土地費用,連幾棵花木也折成現金,雙方各捺下大姆指印。三天後,他就急著把這塊地用細竹、雜荊什麼的圍成籬笆,儼然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城壘。鄉親知情相當訝異,這塊地不足三十坪,市價很便宜,何況左邊有一塊是日常住家的垃圾地,久經大雨溶成一個大缺陷,不分冬夏,經常隨雨水澡動,是村民眼中的「賤地」:他卻視為「瑰寶」愛惜不已,再花錢,也要燃起明天的希望。找個良辰吉日,選在乾淨的一角,獨自搭起一間容身的小茅屋,把老芋仔時期的「家當」一一往裏塞,等垃圾坑所種的蔬菜有點「眉目」了,又養了雞鴨,從此這間「屋漏連夜雨」的屋主就是他,逢人無不眉開眼笑。自從有了這個小變化,他在村子裏的一舉一動家喻戶曉:其實「拉伕」的名詞要變成「憨大呆」的社會詞語,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混口飯吃,談何容易,村民八九盼望人間又多了一個艱苦人,可堪一哂。偏偏風水輸轉,這裡的觀光業略有起色,人車來往日見增多,他腦筋一轉把茅屋拆了,雇工蓋一間鐵皮屋做起生意,他鄉客上門買燒餅、油條什麼的,大發利市。把剩餘的碎屑往垃圾堆拋去,驚起一陣陣「雞飛鴨跳」,顧客目睹這個稀有畫面,傳為口碑。已過古稀之年了,憑「媒人婆」之言要成家。於是把垃圾坑整平,把鐵皮屋改建為二樓洋房,大開「戶納東西南北財」的局面。他的老婆是同鄉,相處眉來眼去,不必多話,心花朵朵開,不在話下。如此美嬌娘,又門庭若市,自從女兒下凡以後,好運更是如潮水,擋也擋不住。有了錢,更要有閒,雇了兩組店員足以裏外兼顧,他全神關心家裏這一對「人間至愛」的作息。「眼裏出西施」多花錢容易,但智慧兩字不能強人所難。本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喜哀樂,天經地義;可是國中肄業中的女兒,送出的秋波缺少一份柔情,甚至瞟東瞟西,身材雖是旗袍的樣板,卻難有那份婀娜多姿。乍看母女若天仙,再多看一眼,自己似乎想忘了什麼。他心裡明白要到另一個世界之前,塵世間的事物必要妥善規劃,讓她倆活得光彩,證明自己還活著;否則就是不在人間。緊急地增建房廳,擴大營業,二樓輪奐為三樓的小飯店,將這不大不小的家業信託,請公司代為營業,租金按月交妻女點收。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瞌上雙眼,強忍淚水,面對身旁「不知所措」的妻女不及開口說「愛」,悄然走了。偶然在小街上看到這一對母女,相依相偎,深怕陌生人不友善似的,四隻眼輪番盯著行人,難有言語,令人同情。故事應到此為止,老天卻安排她倆加入我們的社團,只要有活動一定參加,怕有疏忽,社團派有專人隨行,有若一家人。這次搭遊覽車出遊我刻意坐在後座聽她倆說些什麼:「我的同學都說我的英語棒——媽,妳卻不會。」這個媽媽情急地回話:「會呀,妳慢慢講,讓媽學。」我好生詭異,英語會話不學自通,在她倆日常中一定「精彩」:當母女沉浸在幻想中,店裡川流不自的忙碌,並沒有在她們的腦海中消失,幾句英語,更是活靈活現。放途中,這一幕梳頭髮的情景,更深烙我心:女兒斜貼著母親的懷裡,母親拿起牛角梳整理女兒的頭髮,說:「有幾根白髮了。」順手將白髮捲成小球放進紙袋;作勢輕吻,卻有違人情之常為什麼不說「又多了幾根白髮」?女兒裝著沒聽到,開口有話:「妳的白髮更多,不能丟,爸說會保護它。」兀自撒嬌不已,卻將她的媽最深沈的眼淚逼到眼眶。這母女與人互動「粗枝大葉」,在私領域,倆人卻是「細細柔柔」,是天性築起牆垛,透露對老爺子的尊敬,還是謹守「拉伕」那份特有的忍辱負重,愈發自己「出汙染而不染」:這位拉伕半生戎馬,從家鄉到戰場,從退役到商場,每一種際遇都是戰鬪;特別是照拂這一對身後的妻女,直到天老地荒的盟誓,不分時空散發一股靈犀相扶相持,即使在九泉之下亦非儒夫。也許感應到與母女相視一笑的瞬間,他的愛憐與牽掛如影隨形,來世今生都是一家。是以有詩: 老兵情關緣千里,坎坷容易化神奇;陰陽咫尺挑重擔,一肩月明一肩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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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舊‧新奇

盧舒婷假日午後,冬陽依舊炎炎,一家人出外健行。走在雲林鄉間,三代同堂,步履錯落,心情各異,緩緩地走著日常。會先出現將軍廟,接著濃濃桂花鄉撲鼻而來,然後會路過高速公路下的涵洞,一切都很熟悉……「天啊!這棵芒果樹開花了!」「不只有開花,還結果子!」「真不像冬天!」第一次發現這棵大樹,大夥停下來端詳著,它四、五層樓高,主幹枝幹都特別粗壯,一股腦兒向上長,沒有一般芒果樹橫向延伸的姿態,就像一個站崗的衛兵,挺拔榮耀地站立著。「這就是所謂的『樂趣』嗎?」太陽曝曬著兒子的臉,他一路上哼哼阿阿喊著熱:「到底要走多久啊!」也難怪,這種廉價行程,比起吹冷氣看手機,並不受年青世代青睞。走到分岔點,意見出現歧異,到底要直路向前,直通山上的廟宇?還是繞個圈打道回府?因為意見不一,我們都有些掃興。最後,大部分人還是繼續向前,心情是有些失落的。走在這條從未走過的小徑上,並不知道前面還有多遠,突然在一個轉角處,眼前風景一陣熟悉,「啊!上次我們探路,就是經過這裡。」「對啊!就是從這條小路下去,遇到路人送我們洛神花。」「要不要再去看她在不在家?」我興奮起來,因為它通向另一個故事,我手舞足蹈的介紹自己在這條小徑上曾有的奇遇。當下的時空疊加在過去的時空上,一種微妙的「舊‧新奇」湧現,帶來加乘的幸福感。辛棄疾「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橋頭忽見」的驚喜,也許並不只是離鄉多年後再見熟悉的地景,而是在那裡,他與舊時的自己相遇,回憶瞬時湧現。如此一想,此情此景,如能多投入一分,不也在與未來的美好預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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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味道

■高志揚我嗅到了洗手臺印度神皂的味道,濃郁的藥草味,讓人想到一位外國奶奶酷愛綠色,什麼都要綠色,從飲食到穿著無一不包。順著味覺時間回到兩年前在後山的回憶。我吃到了花生薏仁湯裡面的冰糖,許久沒有啃到如此堅硬又甘甜入口即化的糖,我回憶起兒少時光不管是綠豆湯或是稀飯都可以加冰糖熬煮添加風味。我聞到理髮廳痱子粉的味道,那是為了讓理髮的人更加感受涼爽與舒適,減少被頭髮扎到的刺痛感,同時間回憶起我是一個幼兒洗完澡身上灑滿痱子粉的乾爽舒適。我聞到了香水的味道,外籍生為基於國際禮儀都會灑上濃郁的古龍水遮掩體味,有一罐香水讓我想起以前的兒少時光,從來都不用但是可讓室內芬芳。我嗅到睡眠的味道,今天太多報告太多資訊太多不滿太多太多人生課題等我在夢中一個個解決排列組合但我還是希望晚上不要做夢,夢中的味道像口水過多留在課桌上的澱粉一樣甘甜但不想陷入進去,像冬天溫暖的棉被不想起來,像枕邊人倚傍在你身邊使你不想動,但其實是被逆十字固定住。我嗅到戰爭的煙硝味從國際新聞裡面冒出來,國與國的戰爭沒有解答,但一旁的看倌蠢蠢欲動想要是搧風點火或是模糊焦點,代理人戰爭或是中立芬蘭化,不沾鍋接壤地區但擔憂擦槍走火,權利使人腐化但選擇退讓只像英國的張伯倫一樣失敗,我期待有和平為自由奮鬥的人們挺身而出,而不要從背後譏笑他們的理由是多麼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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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春來新韭香

■周堯萌春意漸濃,春風似剪刀。剪醒了沉睡一冬的韭菜,韭菜頂著露珠破土而出,悄悄的,慢慢地鑽出了地皮,嫩嫩的,淺黃色,隨著陽光的洗禮,很快便成了深綠色,遠遠望去彷彿正在生長的麥苗。同時剪醒的還有我的記憶。記憶中母親就常說韭菜是報春菜。那時我還不怎麼理解,總是糾正著只有報喜鳥、迎春花,那會有什麼報春菜呢?現在看來母親說的確是毫不為過。「春園暮雨細泱泱,韭葉當籬作意長」。一夜春雨後,籬笆小園裡一畦畦韭菜,彷彿得到了召喚似的,爭先恐後地鑽出了地面。鵝黃水嫩的葉子像剛出生的新生兒,那是見風長啊!當母親拿起菜刀去割第一茬韭菜的時候,我知道春天的這場大戲應該算是正式開場了。煙雨三月,春芽新蔬,春味濃郁,鮮美誘人。想起賈平凹說:「胃是有記憶的,也是有感情的。」還真是的,在這春日漫漫裡,我一下就想到了韭菜炒雞蛋,想到那翡翠中含著金黃,實在是既好吃又好看。春季正是韭菜最為鮮潤柔嫩之時,韭葉肥厚寬大,清碧嫩綠,香味濃郁,令人垂涎。汪曾祺說:「韭菜以冬天的韭黃和初春的嫩韭好吃,對人體非常有益。」食春韭,也符合中醫「助春陽、養肝木」的養生理念。「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此時若有客人來訪,桌上擺上一碟即便是什麼也不放的清炒韭菜,也足以養眼養口了。若是能再配以春筍炒之,或是田螺肉炒之,那真可謂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韭菜不光是好吃,關鍵是還好養。小時候,物質條件不好,家裡除了來客人會上街買一些葷菜外,其餘一日三餐吃的菜都是自家菜園裡生產的蔬菜。其中就算韭菜最為潑皮,可以老根移栽,可以種子點播,所以是農家最為喜愛種植的蔬菜。鄉諺就有「菜園栽上一畦韭,人來客去不發愁」。母親不光是炒韭菜;燉雞蛋有時也放一些韭菜;沒東西打湯時,切一些韭菜末再打兩個雞蛋,一碗韭菜蛋花湯便成了。每次一看到母親在鍋洞裡掏燒鍋的稻草灰的時,我知道母親一定又是要去割韭菜了。母親每次割完韭菜後總是不忘在割過的老根上撒上一些稻草灰。我好奇地問母親這是為什麼?沒有讀過書的母親又怎麼會知道原因呢?母親只能告訴我說人家都是這麼做的,老一輩傳下來的,都說:「韭菜長得快,要用草灰蓋;韭菜長得好,草灰離不了」。是的,許多東西不一定非要說出為什麼,經驗就是最好的老師。「一畦春雨足,翠發剪還生。」韭菜的一生不知要被剪割多少次,又總是春風吹又生,心甘情願的奉獻著自己的血肉之軀,這是怎樣的韌勁和堅守啊!冬天裡默默忍受著嚴寒的洗禮,一聲不吭,其實是在積蓄能量,以待來年更好的生長。一寸春韭一寸金。撫過一畦蔥青,染綠的指尖,把一畦春韭婉約成一闕明麗淡雅的詞,描摹成一幀生機勃勃的春日畫卷。站在這春日畫卷前,我們不僅僅是聞到這新韭香,我們更應該要學習韭菜那勃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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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副刊〉魚柳包

■秀實只要深海魚,有海洋味道 灑下一瞬間的岩鹽粒 最好有中國薑,源自無污染 泥土,切成絲狀不要沙拉與蕃笳醬 不要吉士片,用洋葱粒取代 麵包要新鮮鬆軟,皮層薄脆 在焗爐中取出馬上製作純粹是個性的堅持 一個空間只安放自己 不尋求容忍與接納 若遇上,則為愛,與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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